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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方,竹子是很常见的可用来制成各种用具、器皿的植物。
例如扁担、畚箕、箩筐、筷子、竹席、竹筛、竹凳、竹篮、竹笠、竹杯等等,甚至还有些地方会用竹子来搭建房舍棚阁。如果有一根或一堆竹子已经不能或者着实不想用来做成其它物件了,大多数时候会在主人做饭时被直挺挺地塞进乌漆嘛黑的炉灶,在周遭火苗的撩拨引发下发光发热,牺牲小竹,成就大厨。
大约是处于中学时期的某一个秋天的假期的我在某一天忽然萌发了一个制作竹笔筒的想法,现在想来,当时有那个想法并不是出于我对竹子的喜爱,也不是出于我对笔筒的喜爱,仅仅只是一个居于丛林深谷内的无聊青年的与无聊时光作权宜斗争的手段之一而已。
于是就在一个认真午睡后的下午,我在父亲的工具间里翻出了一把略显陈旧的单柄锯子,跑到阿石公家门前问他要了一根成熟圆硬且笔直高大的竹茎有杯口粗厚度约一公分的毛竹,锯完拖回家。
我把它多余的细枝末节都一一裁剪开去,留下光溜溜的一根长长的竹竿,再找到合适的地方(要充分考虑竹节及其上下部分的位置和长度)锯出一节约15cm的竹筒,作为制作笔筒的最原初的原料。
接着将竹筒外围那层墨绿如碧玉、光滑如铜镜的略硬又微薄的皮借助一把小巧锐利的钢制匕首一块一块地切剥开去,而后换上一把稍大的更为称手的小刀将去皮后裸露出来的肉一点一点削平剐顺至肉眼看不出明显的表面起伏与纤丝沟壑(除了相当相当难啃的竹节部分),这部分工作完成后注意力应更加集中,因为要通过精确控制力道和角度,将竹筒口逐渐削平,并在内外倒出圆角,若稍不留神,将小刀多伸出了零点几个毫米或者多用了半分力,左手的食指极有可能在一瞬间多出一道深深的划痕。
竹筒经过剥皮、削肉的工序之后,算是完成了第一步加工,紧接着的第二步加工是打磨。因为没有砂轮,我用的是最原始的打磨工具——磨刀石。先在磨刀石旁拉一根小水管,控制小水流使磨刀石与竹筒保持连续浸湿状态且能将磨屑缓缓带走而不至于因水流太大造成水花飞溅四周。再将竹筒与磨刀石充分接触并以特定的角度摆好,控制力度和速度,边做水平方向上的搓磨边通过掌心与手腕的小幅度内转持续带动竹筒垂直方向上的旋转,以实现竹筒°的均匀打磨,一般情况下平均将竹筒外围磨去0.5~1.0mm为止。
打磨筒口时则将筒口与磨刀石抵触,筒身与磨刀石所在平面的夹角随着倒角的实际需要灵活控制在0~90°的范围,打磨的时候同样是边搓磨边旋转,打磨筒底时亦如是。当竹筒在手掌中转动几周而未觉察到多余的阻力且有一种滑润的舒适感时,打磨方可结束。
打磨完之后在室内外的墙头晾晒2~3天,以去除竹筒中的水分,晒完后竹筒的外观颜色略呈白色。此时就可以在上面刻字与题字了。题字比较简单,一般我会用惯用的那支有稍许掉漆的钢笔在上面写下最近新作的小诗、座右铭或是某些经典篇章的某些精彩段落(如《兰亭序》《诫子书》《九阴真经》等),或以抒情,或以言志,或以怀古,或以喻今。
而刻字的难度就稍大些,步骤也更为繁琐。首先要构想清楚在其上可什么字或词,是一个字、两个字、三个字的还是四个字的,这些字是横刻、竖刻还是斜刻,另外也要考虑字的间距、大小、布局,以及字与竹筒之间的关系,稍有偏差,便极影响整个竹筒的美感。想好了要刻什么字之后,便可用铅笔将字写在筒身上的原先设定好的位置,并将字的轮廓一笔一划勾勒出来,随后就拿出重新磨好的匕首与刻刀,沿着字迹的边缘将字的内部仔细地抠挖出来,深度在1mm左右。
刻字是横画和竖画是最好刻的,撇和捺稍难,点和钩则是最难雕刻好的。如果熟练的话,两个字能在四十五分钟到一个小时内刻好。字刻好之后,因其颜色与周围的颜色是一样的,因此不仔细看的话比较难看出来是什么字,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就是用火烧出字的轮廓,相当于是给每个字加了一层黑色的边框。用来烧字的打火机是那种喷发式的打火机而不是那种普通的打火机(就如酒精喷灯与酒精灯的区别那般),因为普通的打火机燃烧时会有黑烟产生,将会把竹筒的其它部分熏黑,而喷发式的打火机则不会,烧过之后,除了字的边缘,其余部位皆保持竹的原色。
刻字、题字之后,便是上漆。上的漆是木器、竹器专用的光油漆,透明澄清无杂色,分A、B两种组分,用的时候按照一定比例充分混合、搅拌均匀,而后再用刷子蘸取,进行涂刷。上漆的目的之一是为了保护竹筒,以防止各类腐蚀,之二是提高竹筒的光泽,同时赋予其厚实凝练的质感。
经过涂刷两边漆并待其干燥后,一个完整的笔筒便大功告成了。略微算一下,从竹子到笔筒的质变,中间隔着五到六个的晴朗日子以及若干个不太允许失败的工步。一开始一次只能做一个,后来做得多了,一次便可以同时制作三四个了,但是也不能太多,量和质需要一个平衡。另外,一轮下来,对制作者是一个很大的考验,这对于我来说,也算是一种修炼吧,然而更多的是享受其中的乐趣,有一个重要的前提是,拥有足够多的可以不被打扰的闲暇时间以及一个相对安静的工作氛围,这两者对于如今的我来说是越来越难得了。
最近的一次笔筒制作应当是二〇一五年暑假的时候,而后便再没有寻觅到机会了。那个笔筒上刻着两个字:坚毅。随着我的奔波与求学,它也辗转于各个居所的书架,转眼间,也已走过了好几个春秋。
时常怀念那段可以在山村野谷花好长时间去打磨一个笔筒的日子,然而它们却好似老家门前不愿回头的溪水般一去不复返了。老虎头的毛竹年年有新,而书架上的笔筒则日日添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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